日間習作

除了太阳、亲吻和粗犷的芬芳
其他一切在我们眼里都无价值

【DMC||DV】NONSENSE/食粮

瞎写写日常,5完成地狱副本回到人间后设定

OOC注意

——————————

NONSENSE

食粮


0

事实上,但丁也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异。

明明现实生活中唯一的改变不过是维吉尔的归来,可他却感到自己一天比一天更不像自己了。


1

这不科学。

但丁看着清晨的阳光忧郁地托腮思考。回顾过去漫长的人生,早起这个词几乎只和重大任务绑定,可今天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一,他为什么非得这么早就把自己从被子里揪出来呢?

这不科学。他对自己重复了一遍,清晨混乱的思绪像是春夏交接时的天空般暧昧诡异,于是,带着一丝烦闷,他再一次把这份异常归咎到了维吉尔身上。

——他已经是个大人了,在魔界闯荡这么多年,顺便把所有世界都高的天翻地覆,自己弄个早餐绝对难不倒他吧?所以自己这究竟是在忧心点什么?担心那家伙把厨房拆了吗?嗨,这其实倒也无所谓,毕竟除了帕蒂,几乎没人会走进那片死亡空间。

所以,但丁清了清喉咙,一边重新倒回床上一边对自己说——再睡一会儿,就跟平常一样,等到太阳晒屁股、楼下的电话铃快掀翻屋顶的时候再起来不也挺好。

想到这儿,他重重地闭上眼睛,难得耐心地为自己整理好被褥,然后在床单上翻了两圈。

……该死。

或许是因为闭上眼后的世界太过黑暗,维吉尔可能炸毁厨房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清晰——或许维吉尔还会因此迁怒与他,顺便温习一遍他最喜欢挂在嘴上的那句讽刺。

“愚蠢、但丁,你真愚蠢。”

“好吧好吧。”但丁对着脑内的幻象投降,他任命地踢开了被子,笔直地从床上弹起来,“是真的够蠢。”

他对自己说,房间里的魔武器窃窃发笑,而他却拿他们毫无办法。

这也不科学。但丁懊恼地想。

不过是维吉尔罢了,事务所常有别人留宿——蕾蒂没地方去时、翠西想在人间散散心时、尼禄偶尔来上门“挑衅”时、甚至还有姬莉叶送来感谢的时候……这些林林总总全都没有改变过他的生活习惯,可凭什么到了维吉尔这儿一切就变了样?

但丁带着沉重的心情推开了房门。

事务所安静得如同过去每一个酣睡的清晨。

但丁犹豫了一秒,还是迈开了脚步。


2

维吉尔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人间的太阳让他看起来满腹抱怨。

这个夜行动物像是还没睡饱的大猫,脸上明明白白地挂着“别来烦我”的加粗黑字。

“你起得够晚。”但丁决定嘲笑他一番,“我还以为你至少会起来晨跑或是做点其他锻炼什么的。”

维吉尔眯起眼睛瞄了他一眼,嘴未动,幻影剑就抢先一步问候了但丁的外套。

“哇哦,这就是你的锻炼方式吗?”

“下次可以考虑再精确些。”维吉尔哼了一声,可但丁能够察觉到这家伙的恼怒。

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服输,但凡但丁做到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强迫自己做得更好——做个好哥哥、考试得满分、就连打架也不能落下风。

现在他心里一定在意的不得了。但丁得意地想——可自己一点都不在意,谁早起、谁更强、谁得满分,这种事情其实根本就不重要,只是维吉尔直到今天都尚不能参透其中的奥秘。

想到这里,但丁突然感到一丝微妙的苦楚。

他说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可他明白,这似乎是伴生在愧疚心边的奇异优越感。

别这样。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掸了掸衣服将幻影剑的残影拨散。

“午饭想吃什么?”

维吉尔站在原地看着他,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但丁知道,这是吃什么都一样的意思。

于是他大大方方地走到电话边,按照前几天一模一样的方式定了一份披萨。

“你喜欢吃披萨。”维吉尔说。

“真机灵。”但丁打了个响指。

“……”维吉尔的脸色沉了下去。如果是更年轻一些的时候,他一定会忍不住反唇相讥,可现在,维吉尔虽然好胜但却再也不是当时那个锋芒毕露的家伙了。

但丁笑盈盈地放下电话,“我还喜欢吃草莓,草莓圣诞,春天的时候草莓最好吃,和奶油放在一起简直绝配,下次你也尝尝。”

“你一直都这么喜欢自说自话吗?”维吉尔不悦地问。

“就跟你不喜欢配合我一样喜欢。”但丁故意回答得狗屁不通。


3

午餐很快送来,披萨一如既往的美味。

维吉尔吃得安静且高效,可过程中却少了一丝享受的气息。

这就好比对牛弹琴。但丁想,有时候他真不知道努力劝说维吉尔进食究竟是对维吉尔饮食习惯的不尊重还是对人间食粮的糟蹋浪费,于是他叹气,放下手里的披萨。

“你要是不喜欢吃披萨,我们也可以换点别的花样老哥,你总得有点喜欢吃的东西。”

“我没有不喜欢披萨。”维吉尔感到莫名其妙,“而且我有自己的爱好,别试图摆出人生前辈的样子,但丁,我不喜欢这样。”

——好吧,至少直率是一种优点。但丁对自己说——别去想太多维吉尔那冷冰冰的“我的爱好与你无关”、“别试图控制我”的叛逆态度,他就是那样的臭脾气。

“人类一起吃饭是因为快乐可以促进食欲。”但丁叹气。

“所以你在暗示我让你失去食欲?”

“额……”一贯的一针见血!维吉尔加十分!

“那你可以自己拿去一边吃。”维吉尔回答,微妙的困惑纠缠在他的眉宇间,但丁几乎能听到它们的声音——你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

“好吧,老哥,你真的喜欢吃披萨吗?”但丁退了一步。

“不讨厌。”维吉尔的表情不大像是在说谎。

“那我们明天还能吃披萨吗?”

“随你便。”维吉尔的表情仍旧有一丝困惑,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但丁,纠结了一会儿后略带迟疑地问,“还是说其实是你不想再吃披萨了?”

“实不相瞒,我恨不得我的床都是披萨做得。”但丁严肃地回答。

在那一瞬间,但丁确信维吉尔的脸抽搐了那么一小下,但很快,他的兄长就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油盐不进的讨厌嘴脸,自顾自地发呆去了。


4

对于维吉尔而言,一天真正的开始是傍晚时分。

那会儿他会比白天大多数时候都来得神采奕奕。

“百岁老人风采犹在。”翠西进门时小声地吹了记口哨,但丁不知道之前她和V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反正从结果来看——翠西不再抵触或是厌恶维吉尔了,她甚至愿意拿他打趣。

可另一方面,理应绅士一些的维吉尔却总没法儿拿出恰当的态度,他黑着脸坐在距离翠西最远的地方,拿着书却根本没想过要去翻页。

他该不会是有厌女症吧。

但丁突然感到肠胃有一阵痉挛,一种前所未有的同情涌上心口——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尼禄的母亲,让她遇到这么个心智不健全的臭傻子。

“但丁,鉴于我们之间存在的微薄友谊以及金钱关系,我劝你不管现在在想什么都赶紧刹车。你哥看起来迫不及待想把你片成半魔刺身了。”

“谢谢提醒,女士。”但丁礼貌地歪了歪头,而后重新将视线放回维吉尔的身上。

如翠西所言,维吉尔正死死盯着自己,那目光与其说是欲杀亲弟而后快倒不如说是想离傻逼远一点。

“我猜他现在一定在心里骂我愚蠢。”但丁叹气,“但我都不知道我哪儿又冒犯他了。”

“实不相瞒,你刚才的表情就像是在怜悯他性无能一样。”翠西叹气,在她瞟了但丁一眼后,女性恶魔的脸色大变,“什么,难道他真的……太可怜了……”

“不、不是?!”但丁尴尬地回答,可说到一半他又梗住了——他怎么知道维吉尔到底是不是……

“可怜的维吉尔。”女性恶魔难得露出了真诚的同情。

而下一秒,一阵蓝色的眩光就问候了他们面前的办公桌。

“我的办公桌。”但丁缓慢地说。

“啊,电话。”翠西指了指地上黑色的塑料碎片。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太过关心我的生理状况。”另一边,维吉尔咬牙切齿地说。

在诡异的沉默后,但丁讪笑帮腔道,“你看,我说他身体好得很……咳……”

“希望墙壁能教会你什么叫做沉默是金。”

说完,维吉尔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客厅。

翠西看着他逐渐消失在楼梯上的背影叹气。

“有一说一,至少他也参与了这个黄段子。”

“或许吧。”


5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晚餐时间。

维吉尔总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阎魔刀飘带细微的改变是他又跑出去鬼混过的直接罪证。

“你给它系了新的飘带。”但丁说。

“我自有原因。”维吉尔回答,然后绕开但丁走到了桌边。

“维吉尔,吃饭前你应该洗手。”但丁想,在小时候,提醒对方应该洗手明明应该是维吉尔的活。

“我回来前洗过。”维吉尔回答。

“再洗一次你又不会死。”但丁坚持。

维吉尔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在但丁心里打鼓时,他张开了嘴,“但你没交水费,你这蠢材。”

“……”但丁尴尬地清了清喉咙,“这事是我不对,老哥,对不起……但我还是想问,所以你难道刚才是跑去别人家的洗手间洗手去了吗?”

“……”

阎魔刀出鞘了。

阎魔刀回鞘了。

但丁倒在地上,盯着天花板上新多出来的那一点小小的红色血迹叹了口气。

“我会记得交水费的,下个月。”

“你先确定你这个月会有收入吧。”维吉尔冷冷地回答,“她呢?”

“翠西?”

维吉尔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不然呢。”

“她先走了,晚上有人请她吃饭。”但丁撑着地板爬起来。

“这样。”维吉尔评价,“可悲的人类,和这样的恶魔纠缠不清。”

“那也不失为一个浪漫故事,不是吗?”但丁拍了拍衣服,也坐到了餐桌边。

维吉尔隔着披萨盒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而后说。

“轮到你了,但丁,洗手去。”

“我洗过了,就刚才。”但丁回答,“用我的血,感谢阎魔刀,敬你。”

说着,他拿起一块披萨怼到了维吉尔的面前。

严肃的男人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为难的表情有点可笑,可但丁并不讨厌。


6

晚餐之后就是狩猎时间,人间的魔物在半魔兄弟的面前几乎就像是纸扎的玩偶。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连这么简单的工作都总是搞砸。”先开口的是维吉尔,和但丁说话时他总是少了和尼禄聊天那会儿的专注和谨慎,有时但丁几乎要怀疑那喋喋不休的禽类是不是下一秒就会冲破维吉尔的皮肤用脏兮兮黑漆漆的羽毛糊他一脸。

“意外总是不可控的老兄,你不也总把事情搞砸吗。我们彼此彼此,谁都别嘲笑谁不行吗?”

维吉尔的表情显然在说不行。

“说真的,你就非得证明自己比我强才开心吗?咱们比分都快记到一千了,你还没死心吗?”

“哼,没死心的是你。”维吉尔说,“是你企图证明自己比我强。”

“别死鸭子嘴硬了维吉尔,承认吧,你就是在意不能完完全全赢过我,而且在意得要死了——就连临死你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再跟我干上一架,不是吗?”

维吉尔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低声问,“那你呢,但丁?”

但丁也沉默了。

回忆往事,绝大多数最美好的记忆和最惨痛的记忆似乎都是与维吉尔一争高下相关的。

那些连抓个瓢虫都要比谁大个,上厕所时处心积虑偷瞄维吉尔那活儿的执着、还有各种说出来让人哭笑不得的糗事至今但丁都难以忘怀。和维吉尔计较几乎就是写进他生命里的一种本能。

然而他们都不再是孩子了,这样的计较不会像是童年那样给他们带来那么多又酸又甜的金色时光。它是刀子、是鲜血,是过去的种种离别,但丁已经受够这些了,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维吉尔回答道。

“如果我要死了,我绝不会选择和你再打一架。”

他说。

维吉尔面无表情地注视他。

“别这样,老哥,笑一个,这可是我爱你的证明。”

“是吗?”他问,“我怎么倒是觉得这是你懦弱的写照。”


7

和维吉尔聊天简直能把人逼疯。

好容易结束了一天,但丁把自己扔进了床里。

衣服上还有血——自己的血,晚餐前后维吉尔对自己的种种暴行的罪证仍停留在衣服上,除此之外,虫型怪物体内爆出的浓浆的酸味儿也跟自己难舍难分——糟透了,但丁想,果然一切都糟透了。维吉尔像是一种灾变,无时无刻不再努力毁灭他原来生活的轨迹。

忽然之间,他再一次感到自己越来越不像是自己了——不够潇洒、不够爽快、不够坦诚、不够随心所欲。他像是被人困住了一样,可明明他又应该是自由的。

“真烦人。”但丁烦闷地思考了一会儿后,愤愤地脱下了上衣甩到了房间的角落。满是伤疤的半魔躯体早已没有任何正在愈合的伤痕,可若有似无的疼痛仍潜藏在皮肤之下。

“维吉尔……”但丁叹气,他在房间里走了两步,周围的魔武器不敢说话,它们盯着他,像是一群惹人烦的猫头鹰。

“好吧好吧,随便说点什么,就你吧,可洛贝洛斯。”

回答他的是沉默。

“那你呢,潘多拉?”

还是沉默。

“好吧,我给忘了,我好像把潘多拉卖了……额,你叫什么来着?”

“……!”魔武器愤怒地用热量甩了但丁一脸。

“好吧好吧,哥们儿,我不是故意的。”但丁抹了把脸,他蹲下身,不知究竟是在凝视那武器还是单纯地看着墙角。

“我已经够烦的了,你们就原谅我吧。”

说完,他慢慢地坐了下来。

一种久违的思念忽然笼住了他的心脏。

那会儿世界是一望无际的金色,两个小男孩又蠢又笨,跌跌撞撞地顺着小路向前跑着。

风里有斑斓的色彩,每一颗露珠上都有一道隐秘的彩虹。

他们争执、打闹,然后再远去。

直到很远的地方。


8

不知是不是因为一夜没睡的关系,但丁竟感到自己的身体异常疲惫。

清晨时他扶着墙站起身甚至有那么一丝踉跄。

“我大概真的老了。”他自言自语道,而后找来把吉他对准晨光开始就着反射挤眉弄眼——还挺帅,风采不减当年,就是操心过度。

——没办法,都怪维吉尔,那家伙实在不让人省心。

他对自己解释,而后走出房门。

事务所里安静得可怕,即便他脚步那么轻,但丁依然能将所有声响听得一清二楚。

早饭该准备点什么?维吉尔会起来吃早饭吗?

十有八九不会吧,但如果他起来了,发现没有这玩意儿,到时候八成又得感慨自己的弟弟是如何废物、人间的生活是多么不值一提了吧?

明明是苦难中长大的倒霉蛋,为什么就不能稍微善解人意一点呢。

但丁抱怨着走向厨房。

蟑螂吓得四处逃窜,而他面无表情地拿下拖鞋和它们来了场酣畅淋漓的竞赛。

一切搞定已是半小时之后,但丁把烤成黑色的面包拿到了客厅。

第一片奖励自己。

呸,这也太苦了。

但丁几乎想把舌头砍掉好重新长一条没尝过这究极苦涩的来。

而后他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或许自己真的就是有维吉尔说的那么笨拙——这么多天,始终无法驯服一片面包,更遑论维吉尔以及他们未来的生活。

一切都在改变,可他却比他想象中更难适应这一切,这究竟该怎么办?

“又在吃你的毒药了吗。”忽然维吉尔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但丁有些惊讶地抬头,发现维吉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客厅中央。而这回,他的手里除了阎魔刀,还多了一个纸袋。

“拿去。”他把纸袋丢到了但丁的面前,奇异的撞击声让但丁的心脏也跟着纸袋一块儿发颤。

“法棍,你居然买了法棍。”但丁惊讶地问。

“都是碳水化合物,别那么挑。”维吉尔不悦地回答。

“我怀疑你是想磕掉我的门牙。”

“你可以再有自信一点——我可以把你整张脸都削掉。”

“别了,英俊的我是世界的财富,别让你的阴暗内心让这个世界陷入悲伤,维吉尔。”

“……”维吉尔深吸了一口气。

但丁发现他的老哥正盯着自己以及那个纸袋,于是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迟疑地拿出一根啃了一口。

哇,真要命。他想,不是半魔的牙口,或许自己真有可能啃不动。

“但丁……”

“味道还挺好。”他故作镇定地回答。

“你不想吃的话,可以不用吃。”维吉尔说,他平淡的语气让但丁有些烦闷。

“就像是你想赢过我、或者也想伤害我也可以直接表现出来。”

维吉尔又自顾自地接着说。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蠢材。”


9

起初,但丁表现得像是春游即将到来的小学生,带着奇异的亢奋和期待。

可随后,困惑更多地充满了他的生活。

维吉尔发现但丁每一天都在发生奇怪的变化,它们逼迫他不断退让、退让、退让。

他总能自说自话地找到所有理由把维吉尔的生活尽量伺候得周到服帖,可他却无法说服自己内心中仍存在的那份好胜心和破坏欲。

——他们生来就是要互相伤害,像是一对困兽,不死不休。

如今的维吉尔早已不再害怕这样的宿命,因此,他也不希望但丁对此存在畏惧之心。

毕竟鲜血之后仍能拥抱、针锋相对却又能互相依存,这才是他们最真实的爱憎写照。


END


请蛋大胆滴伤害他,从他想得到的方面到他想不到的方面x

以及想写玩动森的维吉尔桑(我已经是个岛上的废人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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